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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65 老二釜底抽薪 66 艳报写手被人雇佣


65  老二这是要釜底抽薪呀

        七月的太阳毒辣辣地照在大地,汴河上来往的白帆晃得人心烦,河边柳树上的蝉儿拼命的聒噪,整个汴京仿佛是一个到处冒着热气的大烝房。

        元侃的房子里放了十几个大冰块,丝丝凉气让他和潘云躺在铺了凉席的床上,不想动弹。

        张耆出了宫,亲自买来一大堆加了白糖的冰镇奶酪以及其它食品,让本来不想吃饭的两人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

        寻常百姓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草草吃了饭,摇着蒲扇,悠达着到汴河边的柳树下,三五成群的乘凉,说些闲话。

        开始的时候,张家长李家短,谁家嫁姑娘陪了多少嫁妆,谁家的新媳妇刚过门三天就跟人私奔了-----

        但几天后,不知怎么就集中到了一个话题:这次宋朝第二次北伐失利,竟是西路军主帅潘美一手造成的,也是他逼着英雄“杨无敌”杨业孤军深入,却不相助,最终让杨业兵败被俘,自杀身亡。

        潘美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嫉贤妒能,害怕杨业和其儿子“杨家将”功劳太大,取代他的位置,所以才借辽人之手,除却心腹大患。

        事后,潘美借着和当今圣上是亲家关系,竟然让监军王珗当了替罪羊,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处理。

        非但如此,汴京城里几乎所有的戏班子,都在上演内容几乎相同的大戏;大鼓书的说唱艺人,也津津有味地说着杨业遭潘美陷害的段子;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挥舞着小报的童子,稚嫩的声音大声叫卖:“《本朝大将潘美陷害忠良杨业,依仗皇亲庇护竟然独善其身》”引得路人纷纷抢购,看后俱是一片骂声。

        “朝廷有《邸报》,民间看《艳报》”,汴京百姓看不到《邸报》,随处可见的《艳报》就成了他们茶余饭后消遣的笑谈。

        这《艳报》本在官家查禁之列,但所登内容从宫廷秘闻到官员的风流逸事,无所不包,连官员都喜欢看,再说也不知道是谁人所编,地址又在哪里,所以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朝廷中早有按耐不住的谏官,上书痛陈潘美身为主将,对杨业之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处理民心难安,将士岂服!

        另有几个文官随声附和,推波助澜。

        武将们则不敢发声。

        赵匡义迫于压力,只好命潘美回朝,将他连降三级:检校太师变成检校太保,继续卫戍边疆。

        临回边疆,元侃前来送行。潘美拉着他的手,连连摇头:“北伐失利,我无话可说。但此次被贬,显然系有人背后操纵民意,逼得万岁不得已所致。我戎马一生,实难猜测到底是得罪了谁!”

        元侃安慰了几句,看着他打马疾驰而去,就和潘云带着张耆、王世忠将马车停在一旁,几人分头行动,看戏,听大鼓书,听纳凉的人们的议论,又买了份《艳报》,果然内容惊人一致!

        张耆私来找了马三打听,马三去了一会,回来一脸神秘:“好像有人给了钱,故意让他们这样说的。”

        元侃面无表情回到宫里,单独叫了张耆,面色凝重的说:“看到了吧?这明显系有人在背后操纵,降了岳丈的官,不是明显针对我吗?”

        张耆点点头说:“我说怎么感觉时常有人跟着我们一般,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元侃接着说:“我和刘姑娘的事,倘若是因为当初粗心大意,知道的人多,走漏了风声,被爹爹知道,或许可以解释的通;可我岳仗的事,可明显是有人故意造势,逼迫爹爹将他降职!”

        张耆面色凝重:“会是谁呢?”

        元侃看着张耆,张耆看着元侃,两个人不约而同伸出两个手指头!

        如果真的是他,那可是真的下足了功夫:监视、跟踪、造势,连《艳报》都用上了,终于达到目的。

        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不但汴京甚至整个大宋,都在茶余饭后谈论着潘美陷害杨业和“杨家将”的故事,越传越离奇。

        昔日高朋满座的潘府,如今门可罗雀,寻常百姓从门前经过,都要吐上一口吐沫。昔日大宋朝的名声赫赫的战将潘美,龟缩在西北边境那座小城里,过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慵懒日子。从此,在百姓心目中曾经的满门忠烈,变成了大家口诛笔伐的大奸臣。

        元侃有心反击,他认为自己不应该总是这样被动,他要做点什么。

        但他没有任何资本,刚刚当了几天的实职,本就是为筹备军需所设,如今大军新败,有它没它都一个样了,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他仍然是没有一点职权。

        他只有张耆,但这张耆其实就是做事认真,对他忠心,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本事,他能怎么样?

        所以,只能等待!

        如同那个来自四川的美女刘娥,在苦苦等待他一样。

        元祐让康绍暗地里操作,把潘美整了个灰头土脸,算是暂时把元侃上升的势头给打下去了,心里多少平衡了些。但他心里仍然憋着一口气:自己的死党王诜,这之后恐怕是再难抬头了!

        这王诜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位置十分关键,有他在,等于实际上掌控了数万军队。

        王诜曾借着回京复命的机会,私下和他见过两次。时间虽然都不长,但说的都是“干货”,旗帜鲜明地表示站在他这一边;元祐则许诺事成之后,兵部尚书一职就是为他准备的。

        没想到王诜这家伙不是干大事的料,自己被发配事小,坏了元祐的大事。你想想,有几万精锐军队支持,会是多大的靠山!

        恨完王诜不争气,又恨候莫陈利用,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鸟人,竟然能直通父亲,暗地告黑状,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拿下了,找个机会得狠狠收拾一下他。

        又一想,老三总归还是没起来,只要老三起不来,太子位置就迟早是自己的,何必自己吓自己,弄得整天疑神疑鬼的。这样想着,心里也舒坦开了,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66    谁拿钱我为谁干活

        这些天里,闻松的日子开始过得潇洒起来。

        自从那篇《本朝大将潘美陷害忠良杨业,依仗皇亲庇护竟然独善其身!》引发轰动后,程铮十分高兴,当即定下:月底发薪水时,除了二千文钱之外,再多发二百文算是奖励。

        他当时听了,心中暗笑:二百文?还不够十天的开销。你哪里知道,有人找我时,给的可是三两银子!足够几个月的生活了!

        他原本是江南一富庶子弟,后因赵家讨伐,战争不断,父母双亡;他卖了所有,前来京城赶考,但连续两年不中,无颜再回老家,只好流落此地,平日里给人打个临工,所赚仅能勉强糊口。

        没过多久,他结识了程铮,得知他开了个报馆,就开始追随。后来才知道,大宋哪会允许此等场所存在,报馆是开在地下。好在,闻松每月给他发了一千文薪水,后来看他文笔不错,《艳报》发行大增,就一下子给他涨到二千文。从此,他的生活无忧,下个馆子,喝个小酒,倒也滋滋润润。

        干这一行需要交际广泛。有了宽绰的钱,他买了两身好衣服,再加上他是南方人,生就白净皮囊,往街上一走,翩翩公子一个。

        上次那篇小文纯属偶然。他通过别人,刚结识了一个楚王府的小厮,本想通过他掏出点风流韵事,那小厮一听他是《艳报》的,当下就压低声音说:“我到有一个惊人消息,你可敢干?”

        他随口说道:“有何不敢?”

        小厮就给他说了潘美陷害杨业的事。他一寻思,这杨业之死谁都知道,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最后,小厮向他许愿:“搞出来,我给你三两银子作酬劳!”

        他当时激动坏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小厮带了五两银子,正愁如何找到《艳报》的人办此事,没想到误打误撞上了。

        “直娘贼!一下子就独吞了二两银子!”他在没人地方跳着脚骂,后来一想,这也是碰上的,三两银子很不少了,解决了自己的大问题。以后,再遇见这种生意,心须狠些。

        昨日下午,那小厮竟然在茶楼等他,说是给他揽个大生意做,明天午时有人亲自来和他谈。小厮说,报酬照着三五十两银子那样要,但不能把他扔在一边,好处他至少得拿走一半。

        他点头答应。

        到了他常去的那间屋门口,小厮规矩地站着,冲他指指屋里,只见那里早已坐了一人。那人微胖,一身青色衣服,头上戴了帽子,帽子上搭了纱巾,看不清面目,模样十分神秘。

        神秘人示意他坐下,没有半句废话,直截了当告诉他一件事:当朝三皇子元侃生活不检,霸占他人之妻,将来历不明的风尘女子藏入府中!

        但如何佐证呢?神秘人说,皇上为此还责骂过元侃,他只好让人把此女送走,现在不知何处;此女原在汴河边不远处卖唱,叫做刘娥;其丈夫只听说是个银匠,现在也无有踪影;可到四川嘉州,询问当地知情者,有个刺史刘通,可否有一女唤作刘娥,是否嫁人。

        “此时太急,你务必马上跑四川一趟,查明速回。”神秘人说:“至于酬劳,你说个数目”。

        “四川离此千里之远,恐怕去一趟至少要一个月。再加现在天寒地冻,行路艰难,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吗?”闻松显得有些作难。

        “四十两银子不能少,少了你再去找别人!”闻松最后故意要个高价,心想对方肯定不会答应,自己也就顺势推辞掉算了。

        谁知对方二话没说:“这是二十两银票,余下二十两事成之后付给。”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闻松只好接了银票。

        两人走后,闻松依旧坐在那里,左思右想,竟想不出从何处入手。

        此去四川,少不得租个毛驴,备些衣服,带些干粮,然后从湖北坐船,朔江而上。到了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还不知结果如何。即使一切顺利,探知真相,这二十两银子也花去不少,回来即使剩下的二十两给了,还要分给人一半,这样一算,所剩无几,却要冒着极大风险,倒是很不划算的事了。

        闻松在屋里喝着茶  ,越想越郁闷,不知道如何摆弄这烫手的山芋,干脆下了楼,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一直往东溜达,片刻功夫,竟然到了“郑家药铺”。

        看到招牌,闻松心里顿时一阵亲切。这要铺的少掌柜郑林,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年花光了盘缠,正在这街头流浪,正好郑林外出进药回来,见他衣衫褴褛却面目白净,双眼有神,便多问了几句。一听是落难的秀才,马上拉着他回到自己铺面,让伙计给他买来一大碗喷香的肉丝面,看着他吃完,又让人找了件衣衫给换上,临走又送他一两银子。

        后来,他生活稳定以后,专门来找郑林感谢,郑林又在隔壁的酒店,要了几个好菜,陪他喝了几角酒,但说什么也不收他还的一两银子。

        只是,做了写手之后,他忙着生计,再没来找过郑林。其实,他经常去的茶馆,离郑林的药铺近在咫尺,但他总是来去匆匆,今日烦闷,没想到鬼使神差就来了。

        郑林恰在店里,这时候人不多,就陪着他在楼上喝茶闲聊。他眉飞色舞地给郑林讲起,自如何去的《艳报》,如何做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心想着郑林肯定夸他有出息,当初没有白资助他。

        正在暗自得意,没想到郑林的脸突然变了,指着他怒斥:“原来就是你坏了我哥哥的事!”吃此一吓,他忙问怎么了。

        郑林于是把自己和张耆的关系、张耆和襄王的关系讲了,闻松听了连连后悔:“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层关系,要知道说到哪里,也不能整出这种事来,让哥哥难堪!”

        郑林听他这样说,怒气消了几分,连说:“罢了!反正你也是无心为之!”

        闻松也是个义气之人,接了他的话说:“亏得今日来哥哥这里,不然又要闯下大祸!”

        郑林忙问怎么了,闻松又把受人之托,要去四川的事说了。

        郑林大惊,好半天没说话。心想,这等大事,自己也不知如何应付,一边叫闻松等着,一边赶紧差了店里伙计快去襄王府告知张耆。

        又过了一刻钟后,张耆赶到,听完后也是呆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人私下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闻松暂时住在郑林这里,一个月这样后回复对方;刘娥确是名将刘通之后,后家道败落,随母远走他乡,再无音讯,走时未有婚配;而在开封府境内,遍访银匠,也未查到刘娥和刘美踪迹,应该是传言不实。这样,二十两银子算作盘缠,另外二十两也不再要,对方就是不满意,也说不得什么。

        “那他们要通过官方去查怎么办?”闻松不放心地问。

        “不会!这种事惊动官方,得不尝失,他们不会那么傻!”张耆说得十分有把握。

        定好了对策,心里轻松许多,三人少不得喝上几碗。近几年来,张耆跟着襄王,处处不顺,到目前竟然走进死局,眼看自己的这些年的努力都要白费,前途无望。三碗过后,突觉无比委屈,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却无处宣泄,竟然附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

        闻松愕然看着郑林,郑林说;“哥哥整日忙碌,放松一下。”

        闻松心道:“这张耆哥哥看着倒是风光,想不到心里压抑到如此地步。不过,真是个义气之人,可交!”

        于是,劝慰张耆道:“虽然第一次和哥哥交往,但我敬慕哥哥对襄王的衷心。哥哥如不把我当外人,不妨有什么伤心之事说出来,弟弟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郑林在一旁也劝:“这闻松兄弟也是自己人,哥哥不必心有芥蒂。”

        张耆本是口风甚紧之人,但此时已到山穷水尽地步,只好把许王的步步紧逼和襄王无法应对的事说了,但刘娥派人到许王府卧底的事,却不敢提半个字。

        闻松何等精明绝顶,张耆讲述中只说怀疑,他却已经断定必是许王幕后操纵的,不然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张耆讲完后重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已经毫无办法,眼看着许王在开封府尹上坐稳了位子,又深得圣上宠爱,襄王俨然已是刀俎了!”

        闻松突然问道:“我倒是听闻许王有位小娘子飞扬跋扈,打死数名丫环仆人,不知可有此事?”

        张耆点头:“这个倒是千真万确!这位小娘子和大娘子原本势若水火,不相往来,但不久前,两人突然又有了来往,不知为何”

        闻松双手拍掌:“这倒是了!我可以帮哥哥哥一个忙,让他后宫内讧,再替襄王争取一段时间!”

        看着张耆和郑林一脸不解,闻松接着说:“把那位小娘子打死的丫环名字以及哪里人、如何被打死的搞清楚,我给发到《艳报》上,小娘子肯定认为是大娘子找人腌臜她,以她的脾气,还不恨死了大娘子?许王后宫岂不乱成一锅粥?许王还有心再干别的事?”

        张耆想了想,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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