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龙神
“你为什么会喜欢在这种地方混？”
骆凡微说出了他的不解。
此时月亮初生，却异常明亮，月招成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圣洁。
两人坐在篝火旁聊着天。
“你可能不知道无神教是做什么的。”月招成说，“他们反对龙神、龙神教及其体制。这些东西让所有人都必须信仰统一。无神教就是负责革除这一切的。”
“信仰统一不挺好吗？能够让没有生活目标的人找到生活的意义。”骆凡微说。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那为什么在课堂上大家都在念颂词，唯独你不念呢？”
骆凡微被她这种细致的观察感动了，这么说平时在学校，他并非在她心中没有分量。
“你知道我们能够进入贵族学校，是我父亲的原因吧？”骆凡微问。
“知道，骆叔叔好像在龙神教很受尊重。”
“什么尊重，不过是对他死去的补偿而已！”骆凡微不屑道，“在三年前龙神降临的时候，我父亲作为龙神护卫，负责警戒周边。但是龙神却莫名其妙地对人间的映山红感兴趣，在采花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他。这有趣吧？龙神教打压下了这件事，同时为了补偿家属，就让我们一家可以进入贵族学校上学。”
月招成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故事如果不说出来，她永远都会觉得骆凡微只是个调皮早熟的孩子而已。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父亲的死有趣？”月招成有些愤懑，“无论你的父亲以何种方式死去，都应该得到尊重！”
骆凡微笑了，他九岁那年，每次和别人诉苦，都会意外地引起别人大笑。
龙神无意的一脚成了童真，父亲的死成了滑稽。
那一年开始全大陆都把映山红作为龙神的象征，可骆凡微却从中看到了遍地鲜血。
“大家都是从众的，看到别人说龙神好，便也觉得龙神好。因此容不得一点污垢。所以我父亲的死去变成了笑话，这难道不有趣吗？”
“那你还替龙神教说好话！这不就矛盾了吗？”
“我也不敢说坏话啊！”骆凡微无奈道。
月招成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突然握住他的手道：“加入无神教吧！一起对抗龙神！”
骆凡微有些尴尬，一方面他觉得月招成的手柔软舒适，一方面又觉得她中毒太深。
“你们抵抗这些有什么意义，龙神教遍布大陆，不是你们能够撼动的。我反倒更好奇为什么你一个平时看上去乖巧的人，怎么会对这种事如此执着？不会是被洗脑了吧？”骆凡微担忧道。
“反对与自己不认可的观点，本身就是一种意义！”月招成说。
骆凡微虽然不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心中的波动一点不比她弱。
在他看来，龙神杀死自己的父亲，就需要付出相同的代价。
只是他很理智，隐藏得也很深，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日能实现这个愿望。
“真希望你能正常一点。”骆凡微端详着她说，“那样就会很可爱。”
骆凡微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不过也足够让几个木屋里的青年走出来请他喝酒跳舞了。
就此一点，他觉得这些人并没有太神经，也是和正常的热情人一样。
还有几个跟他讲起自己的故事，大意是龙神教仗势欺人，他们一家人苦不堪言。
骆凡微虽然对他们有一些好感，但同时觉得这些很荒唐，一个个像着了魔一样。
临走前留意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沉思的封切厌，他刚好也把目光投过来，那一瞬间让他有一股莫大的危机。
当晚月招成照样很晚回家，而这时的骆凡微还没有入睡，闻着她身上的酒味，感到心乱。
“你也跟他们那些人一样喝酒跳舞吗？”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神像疯子一样在那里面狂欢。
“没有跳舞，自己喝了一些酒，在旁边看着他们而已。”月招成说。
骆凡微还是有些无语，他决定找个机会把这个教派举报给龙神教，免得让月招成鬼迷心窍。
月招成洗澡去了，骆凡微心思活络不已，等她洗完澡就会躺在身旁这柔软的床上，那时候会有一阵清香。
但神奇得很，他居然在这等待中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被关门声惊醒。
月招成每次去这么早，都是为了应付学业，弥补晚上去无神教浪费的时间。
骆凡微决定立马跟上。
以前他是怕月招成看不起他，如今对她有了一些了解，跟上去也不怕被厌恶。
“凡微，今天这么早就起床啦！”继父一如既往地热情招呼。
“父亲，姐姐呢？”骆凡微问。
“哦，她拿了一块面包就出门了。”
骆凡微洗漱完，也只是胡乱地应付了几口，便出门了。
在赶往学校的路上，却一直不见月招成的身影。
他突然有些不安，加快了脚步。
一条废弃的巷子里传来骚动，还有女孩的声音。
骆凡微慌了神，连忙冲进巷子。
果然不出所料——
昨天丢尽脸面的林望，带着一帮学生，把月招成围在了墙角。
骆凡微有些神情恍惚。
难以想象如果他没有跟上来，月招成会遭受怎样孤立无援的境地！
林望等人正在朝月招成逼近，而月招成见反抗无果，考虑到林家不可招惹的背景势力，终于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这是聪明的决定，却让一切看在眼里的骆凡微无比痛心。
他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手中摸起的砖头和林望丑陋的后脑勺。
砰！
一声闷响，林望身体摇晃几下，便倒在地上。
骆凡微乘机扑上去，几个耳光把他扇醒。
他知道，仅救一次两次，是无法保证月招成的安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完全根绝后患！
“杀了他！”
骆凡微脑中响起这个声音。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时，发现林望脑袋流出一大滩血液，顿时慌张地四散跑开。
即便是林望叫他们来打架的，只要林望本人一出问题，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的脑袋里只剩下逃跑。
林望瞬间变得孤立无援，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骆凡微手持砖头打下来。
“凡微，住手！”
月招成用细弱的声音喊道，“我没事，放他走！”
骆凡微犹豫了。
他响起昨天月招成跟他讲的话，不能在学校惹事连累父母。
林望似乎看出了这一点，而脑部受伤让他暂时无法动弹，却也激活了他疯狂的性格因素。
他冲着骆凡微大吼道：“穷鬼！有本事打死我啊！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龙神教掌事！你敢动我？我立马就叫我爹来，把你们全家老不死的杀得干干净净！”
骆凡微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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