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十二第章 落魄金岛/第17章 求救无望

17、求救无望

        这是一座世界上最富有的海岛。它的沙里含有相当比率的沙金，地下埋藏着金子，连沙漠、海滩和石缝到处都散落着数不清的自然金块，仿佛《天方夜谭》里的魔鬼在哪一天夜里把全世界所有的金子全聚集到这里了一样，而世界上极其寻常的淡水却冒不出一滴来！整个海岛除了几只海鸥外，再也见不到有别的陆地生物存在，就连自然界极普通的绿色植物也不多见。虽然岛上有数不清的沙金和灿人眼目的金块。而对于流落在这座“金岛”的人来说，它却是一座最吝啬、最贫瘠的荒岛、死岛。要在这里呆下去，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次可怕的尝试，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冒险！虽然夏岚是位足智多谋、见多识广的动物学家和水生物专家，曾走遍世界五大洲，踏荒漠、入丛林，闯险滩、跨沼泽，到处探险、历险，与猛兽相伴，和毒蛇共眠，经历过多少次生与死的考验，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却也感到束手无策。

        夏岚有气无力地躺倒在地上，用一双失神的眼睛仰望着天空。几天未曾进食，他的肚皮早贴到脊梁。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学校吃“忆苦饭”时吃过的糠菜团子和麸皮窝窝头，要是眼下能吃上一个、半个那该有多好哇！虽然那都是些最粗糙、最难吃的食品，可如今想起来竟是那样的香甜、那样的馋人、那样充满诱惑力。

        突然，他感到脸痒痒的，不由用手拍了一下，原来是一片树叶。他无意间将树叶塞进嘴里。不知是过度饥渴，还是树叶上有他体内需要的东西，虽然苦涩难咽，他却越嚼越有味。阿贝尔见了，不由也跟着吃起来。肚皮虽然渐渐地被撑起，而二人的嘴里却被粗糙的树叶打满了燎泡，开头的一丝香味很快消失而变得难嚼难咽。而岛上除了那些灌木外，实在再难找到窠腹的东西了。从此，渴了他们用手指沾点水湿润一下舌头，饿了嚼几把树叶。他们完全变成这座岛上的食草动物。

        不知不觉一个星期过去，岛上的树叶越来越少，水壶里的水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他们再次被荒岛的贫瘠与吝啬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尽管二人喉咙渴得冒烟，但谁也不肯先喝掉水壶里仅存的最后几滴水。死神正步步逼近，而他们却顽强地固守在希望、信念与友爱的壕沟内，与死神抗争着。

        一阵海风吹过来，远处的蒿草发出“哗哗”的声响。这声响不觉再次唤醒他孩提时的记忆。小时候听爷爷说过，当年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时吃过草根树皮，过后他随堂哥到乡下去时也曾从地里刨出来尝过,还的确有点微微的甘甜味……面对晃动的蒿草，他双眼不觉一亮，于是爬过去，用手在枯硬的泥土里刨起来。不一会儿，几根白里透黄的草根露出地面。他不顾上面的泥土，迫不及待地将草根塞进嘴里。充满泥腥味的汁儿竟是那样的香甜可口，对他来说简直胜过国宴！他拼命地刨着、咀嚼着、吞咽着，几乎忘记了世上的一切。

        突然，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从一旁传来。他扭头一看，只见躺在地上呈半昏迷状态的阿贝尔正在撕扯着、搔抓着难受的胸脯。夏岚不由爬过去，将草根塞进他的嘴里。甘甜的草汁不觉使阿贝尔睁开了眼睛。望着夏岚手中的草根，他同样双眼一亮，便和夏岚一起刨起来。提着一串串草根，阿贝尔含着泪自言自语地道：“玛丽娅，你知道吗？为了能活着见你，我学牛学马吃树叶、嚼草根……”

        草根和树叶又为他们渡过了几天艰难的时光。二人精神稍稍好些后，便又开始了新的探索。无论海岛多么吝啬，他们硬是像挤海绵一样，千方百计摄取种种可让生命延续下去的点点资源。

        一天，二人在礁石林立的海滩边徘徊，身后的阿贝尔突然发现了什么，忙蹑手蹑脚地摸过去。只见他双手齐下，海水顿时剧烈地翻腾起来。等他的双臂露出水面时，却见一条蛇一样的东西紧紧地缠住他的双手。阿贝尔忙朝发愣的夏岚叫道：“快，把刀子掏出来割断它！”

        夏岚忙跑过来，从阿贝尔腰里抽出水手刀朝怪物的头根部割去，没有了头的怪物拼命地缠绞挣扎了一阵，终于死去。而充满腥臭的鲜血喷了他们满脸满身。阿贝尔扯下手臂上的怪物笑道：“密司夏，吃过海鳝吗？味道可鲜呢，可惜没有锅灶……”

        夏岚却埋怨道：“不要命了？这样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原来海鳝的牙齿有剧毒，其毒性超过陆地上的蝮蛇，被它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阿贝尔却不当回事地笑笑。最后，他们不得不一人拿起半截海鳝，忍受着强烈的腥膻味咀嚼起来。小岛沿岸的水产资源又给他们带来福音。二人除在岛上那些少得可怜的植物根叶里榨取点滴水分外，还从沿岸的浅水中捞些海螺、海蟹、鱼虾什么的来补充身体的需求。他们一下退回到过去人类发明火种以前的时代，茹毛饮血、生吞活剥，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现代“野人”。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岛上的食物越来越少。更为严重的是淡水，这些天他们全靠海生物的体液过活。他们凭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在这座荒岛上不知不觉生活了四十来个艰难的日日夜夜。他们浑身浮肿、面呈死灰，身上的衣服早变成布条条，两鬓须发相连、变得花白。惟独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闪烁着坚毅与自信的光芒。他们在全力注视这座小得可怜的荒岛的同时，每天都要登上海岛的至高点四下眺望，除了能获取更多可填补身体的必需品外，还希望能发现有船只经过。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这里远离航道，根本不可能有船只到这片海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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