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给你的水里加了一些草药，防止你的伤口恶化，如果你现在动了出血了，在这个草药的作用下，我相信你清洗的速度没有你流血的速度快。”
“可是我．．．．．．”
“真是麻烦。”
“嫌麻烦就不要动手，我又没有求你。”听到楼泽嫌弃的话，纪疏影嘀咕道，却有些小女人的撒娇意味。可惜楼泽这个榆木脑袋，只听出了她的不满，“哗”的一声，他一拳打在水里，水花四溅，纪疏影更是一脸的水花。
“纪疏影，你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女人。”
“我说真的，楼泽。”
“麻烦。”楼泽紧抿的唇中吐出这两个字，手指晃动间，纪疏影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好你个楼泽，居然点了自己身上的所有穴道！
在氤氲的水汽之中，纪疏影的面色泛着如水蜜桃般诱人的色泽。楼泽只觉得喉头一紧，眼神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楼泽不紧不慢地梳洗完纪疏影的头发后，缓缓伸出手，指尖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动作却出奇地温柔，将纪疏影的衣服一件件除去。
纪疏影不自觉地闭上了眼，她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指尖轻拂过她的后背，沿着她的后背的曲线一路下滑。他的指尖有些冰凉，即使在热水中也如此，纪疏影此时，想到的却是这个。
在纪疏影闭眼后，她没有看到，楼泽的迟疑。
他一直告诫自己，纪疏影是喜欢柳笙寒的，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做一些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他的身体总是比心灵更诚实。
纪疏影，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水汽氤氲，纪疏影在这氛围下慢慢红了脸颊。长这么大，楼泽是第一个如此触碰自己的人，在他的视线下，即使在水里，纪疏影依然觉得无所遁形。
楼泽望着湿哒哒的纪疏影，她的睫毛沾上了水珠，微微颤动着，脸上红得像刚刚抹了上好的胭脂，露出水面的肌肤白嫩光滑，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该怎么形容呢？楼泽脑海里只能想到出水芙蓉这个词。
身在高位，主动献媚的美人数不胜数，他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认真观看着一个女人。他想，没有谁能比她更漂亮了，又或者说，从此没有人能再入他眼了。
楼泽本来为她搓洗后背的手竟然情不自禁地沿着她后背的曲线一路下滑，他的手像抚摸稀世珍宝一样珍而重之地抚摸着她的肌肤。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蛊，竟然情难自抑地在她后背的颈项处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在那两片薄唇碰触到纪疏影时，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紧绷了起来。她的脸色更是变得绯红，艳如天边的晚霞。
鬼使神差地，楼泽的手向腰身处移去，再渐渐向上。突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嘀嗒”一声，楼泽的手便僵住了。
楼泽移了移自己的位置，就看见了红着眼的纪疏影，嘴巴一张，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他就愣愣地看着纪疏影的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犹如千斤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他。
楼泽深深叹了口气，抱起如今像刺猬般竖起了尖刺的纪疏影，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为她笨拙地穿上亵衣。可能是第一次为别人穿衣，楼泽显得笨手笨脚的，一会儿碰到这里，一会儿碰到那里，纪疏影的身体十分敏感，她却不能做什么说什么，不一会儿整个脸就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终于穿好了。就在被子盖上纪疏影身上后，她放松了身体，心里的石头刚刚落地时，背对着楼泽的纪疏影明显地听到了他褪去外衣悉悉索索的声音，身体再次僵硬了。果不其然，他的身体立马贴在了纪疏影的后背，双手也抱住了她。
“阿影，你不要说话不要动，就让我抱一抱。不然，我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明天过后，就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吧。”楼泽解开了她的穴道，随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纪疏影经受了第一个惊吓后，再次被惊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楼泽．．．．．．”
“嘘，不要说话，听我说。”楼泽打断了纪疏影的话，她聪明地闭上了嘴。
“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提醒我。”
“阿影，谢谢你赠给我这么美丽的一个夜晚，亦如五年前你救我的那个夜晚一样。”
“阿影，我生性冷淡，却总是能轻易被你撩拨起情绪，这可如何是好。”
“阿影，如果真的会应了文渊师傅那句话的话，我还要不要坚持下去？”
“阿影，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最后一句话，楼泽几乎是呢喃，纪疏影却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惊得张大了嘴巴。
五年前，自己救的那个漂亮哥哥居然是楼泽。难怪他会纵容自己在沧月宫的所作所为，不然，以她的被劫持的地位，不关进地牢就阿弥陀佛了，还让她衣食无忧，给她相对的自由。
他说，好像喜欢上自己了？
纪疏影脑海里如今乱成一团，根本无法思考了。
只是，为什么除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还有点小高兴、小自豪？
纪疏影现在脑海里全是那句话：阿影，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和右弦、左望、姜锦梦等，都是师傅从小看中了挑出来培训的。最开始进去的时候，我们一行有五十几人，最后只剩了我们四个，你很难相信他们是怎么死的吧？有的是任务失败被师傅丢进狼群给吃了，有的是被我们这些胜利者给杀了，有的是达不到师傅的要求，被带去试毒，最后成了毒人。”
“那时候我拿着剑，每夜都不敢熟睡，害怕同伴会趁此机会杀了自己。所以从小，我就不再相信别人，除了右弦。右弦曾经是唯一一个，拼死也要保护我的人。”说到右弦，楼泽的声音明显一滞，纪疏影正准备听他和右弦的事，楼泽却闭口不再提他。
“我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这个武林的残酷，弱肉强食是我一直奉行的观点。你看，我多么危险和冷血。”
“直到五年前你救了我，在我平静的心湖丢下一颗石头，再到后来的一系列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影响我的判断，让我对你心软。”
“日子越长，你的所有我就记得越清楚，我越来越感觉，我好像是喜欢你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双手沾满了血腥，你却生活得美好。我固执地以为让你看到武林的残忍，你就能进入我的生活，结果却忘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
“阿影，明天早上醒来，把一切都忘了吧。”楼泽说完叹了口气，把纪疏影抱得更紧了，像是此刻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一样。
再次听到这个话，纪疏影突然想大笑。
楼泽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他说了一大堆话，让自己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了一大段路后，他突然说，阿影，把一切都忘了吧。就好像你吃饭正吃得开心，有人上来把饭菜撤了，说，不好意思，你把刚刚吃的吐出来吧。
“和你在一起，不是死里逃生就是担惊受怕，确实没什么可记住的。我这个人一向懒，只会记住那些让我开心的事，所以你不需要把这个话对我说了一次，觉得不够，还要再说一次。你楼泽不是向来说一就是一吗？”
话虽说得落落大方，纪疏影却觉得心里有团火，无论说什么都不够缓解她的愤怒。
为什么要愤怒？因为他看了自己的身子吗？
不是的，纪疏影清楚地知道不是这样的，只是原因，她却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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