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同的路
chapter109
“莱姆斯。”小天狼星粗暴地推开那扇不太牢靠的门，豆子扑棱着翅膀在他头上绕了一圈又飞回去，卢平的客厅里只有一张餐桌和两把椅子，小天狼星不确定另外一把现在还能不能坐，他上次来的时候就被这把看似能坐的椅子摔在地上，所以干脆双手撑着桌子站在卢平对面。
“怎么了？”卢平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小天狼星，今天是个阴天，屋里没有点灯，也没有开灯，小天狼星的表情卢平看不真切。
小天狼星没想到居然是卢平先对他发问，“怎么了？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死在这个屋子里不被人发现？”
“我没想死在这里。”卢平抬手把椅子给小天狼星送过去。
“一个星期，你没跟任何人联系。”小天狼星大咧咧坐下靠在椅背上。
“我回复了魔法部的信。”卢平合上原本就没看进去的书回答，他知道小天狼星不会给他分心的机会。
“你那个叫拒绝。”小天狼星重重地说。
“拒绝也是回复的一种。”
“那你为什么拒绝了所有部门的邀请？你就这样放弃自己在这里坐吃山空？”小天狼星疑惑地前倾身体，把胳膊支在桌子上。
“我必须纠正你一下，我不是放弃自己，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阵，至于坐吃山空，我可能还没这个资本。”卢平站起身去厨房，从里面多拿了一个杯子出来，“而且，你也拒绝了所有的邀请，甚至比我还早。”
小天狼星皱着眉看着卢平递过来的什么装饰都没有的白瓷杯子，“我们不一样，我是真的不想跟魔法部有任何联系，你又是因为什么？别说你跟我一样，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我不想做魔法部的吉祥物。”卢平喝了一口茶。
“你知道他们看重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想让你去做吉祥物。”小天狼星手放在杯子上。
“但我没办法接受。”卢平放下杯子，“家里没有方糖了，你凑活喝吧。”
“行，那你跟茉莉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金斯莱找到茉莉被拒绝然后又找到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对我们说了？”小天狼星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了。
“只是分手而已，没什么好说的。”卢平垂下眼帘看着桌面。
“只是分手而已。”小天狼星笑起来，“好，如果我现在邀请你去格里莫广场跟我们一起住你是不是也会拒绝我？”
“当然，我有住的地方。”
“工作，朋友，恋人，你什么都不要，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天狼星觉得卢平气人的本事越发见长。
“我说了，我只是想休息一阵。”卢平看起来真的很疲倦，只是一个多星期没见，小天狼星感觉他又回到了他们在伏地魔刚复活时共同生活的那段日子，只不过当时他们俩看起来都不太好，现在只有他看起来不太好。
“好，你休息吧。”小天狼星恨恨地站起来，把茶杯退回给卢平准备离开，“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小天狼星。”卢平开口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
“她怎么样？”
小天狼星笑起来，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你在关心哪个她，月亮脸？”
“大脚板……”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看着他摇头，“你别那样看我，我真的不知道，金斯莱只告诉我，她跟他说你们分手了，其他人都没见过她。”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卢平低下头。
“你这个人翻脸也太快了。”小天狼星无奈地说，“这么关心她干嘛还要分手？”
“我给你解释了你也只会说我有病。”
“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你快走吧，我不确定你再说下去我会不会跟你打起来。”卢平笑着也站起身，小天狼星这才发现他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在身上晃着，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上次他想这样形容一个人还是茉莉，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只说了一个词，“行。”
苏菲一家对茉莉的到来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热情到茉莉觉得有些难以应对，尤其是在苏菲把她来借住的原因解释成分手散心之后，苏菲妈妈的眼睛里就充满了怜爱。
“其实我现在也不难过了……”在又一顿充满了甜品的大餐之后，茉莉坐在苏菲的床上对她说。
“没关系，你就当给咱们俩改善伙食，你看你瘦得，脸上都没肉了。”苏菲揉着肚子说，她工作时间去乔治和弗雷德的店里帮忙，下班的时候去圣芒戈接茉莉一起，茉莉颇为感慨，“感觉我们两个像在谈恋爱。”
“也不是不可以。”苏菲挽着茉莉的胳膊吃冰激凌。
“那你先把乔治甩了。”
“我就不能左拥右抱吗？”
“也太贪心了！”
如果不是金斯莱周一的时候又到圣芒戈找她，茉莉甚至觉得分手不过如此，不到一个星期她就没什么感觉，吃饭睡觉工作一切如常，没有卢平的日子也没什么不一样。但自己亲口又说出一次那个词的时候，茉莉还是觉得难以呼吸，“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办法帮你。”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茉莉第一次见这个稳重的大个子露出这样慌乱的表情，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抱歉帮不上忙，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谁说都没用。”
卢平决定做的事谁说什么都没用。
“好吧，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金斯莱点点头走出值班室，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他得找个人说说。
茉莉没想到她居然能在周六的时候就收到了瑞典一个研究所的信，希望她能带着具体的研究内容参加现场面试，她拿着信愣在餐桌旁，苏菲从后面拍她，“什么东西看这么久？”
茉莉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说，“研究所的信，想让我去面试。”
“好事啊，反正你已经交了辞职信，不是下个月就不用去上班了吗？”苏菲探头看信上的内容，“瑞典啊，那么远。”
“还好吧。”
“你要是去了，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来了？”苏菲把下巴磕在茉莉肩上摇头晃脑地说。
“肯定比你回来得勤。”茉莉推着她的鼻尖，“而且也得人家愿意要我才行。”
“你肯定没问题的，你两年前就该去了。”苏菲直起身拍拍茉莉的头。
“但愿吧，我去看看机票。”茉莉站起来挥着手上的信。
“诶，等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下个月一号吧，信上说尽快跟他们联系，我再问问。”而且还能避免她在不合适的时间想起一些不合适的往事。
“下个月一号我们重新开业。”苏菲歪头看着茉莉。
“那就二号。”茉莉看着苏菲又想说什么，把手指挡在她的嘴前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过，更不想要排队，不要再说了，二号，早点去早点回来，万一还要去别的地方面试呢？”
“行吧，那你明天什么安排？他们俩打算明天测试一下帮弗雷德做的假肢，你要不要一起去？帮忙提点建议。”苏菲把茉莉的手指挡开问她。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准备走了嘛，事情比较多。”茉莉耸耸肩，“你们小心点。”
“好吧。”苏菲不放心地点头，“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茉莉确实有别的事情，她之前给麦格教授传了消息希望能找个时间聊聊，为此还专门起了个大早整理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打气。
“教授，早上好。”茉莉笑着坐在麦格对面的椅子上。
“早。”麦格放下眼镜朝茉莉笑笑，“还需要一些研究所的资料？”
“不，不是，我昨天刚收到了一份面试邀请，多谢您了。”茉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吐出来，“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我听说学校正在招合适的人来填补几个空缺的教授职位？”
“是的。”
“我想向您推荐一个人。”茉莉紧张地笑着。
“莱姆斯？”麦格教授了然地问。
“对，不过我绝不是出于我的私心，他真的很适合这个职位，他是我上学时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没有之一。”茉莉解释道，“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感受，学生们都这样认为。”
“我知道你不是出于私心，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件事，不过。”
麦格露出一点点迟疑的表情，茉莉立刻就说，“我知道您的顾虑，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会说服小天狼星和哈利来帮他在不方便的时候代课。”
“课程其实不是问题，可以排课的时候就避开。”
“我会提供每个月的狼毒药剂，您知道的，这原本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茉莉来之前准备了全套的说辞。
“这也不是问题，问题是莱姆斯他自己不愿意。”麦格笑着摇头，“实际上我已经给他寄过信了，不过他没有回复，你不知道吗？”
“我……”茉莉从没想过是这种可能性，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们分开了。”
“抱歉。”麦格难掩脸上的惊讶。
“没关系。”茉莉站起来，“我，我会想办法让他接受的，打扰您了。”她歉意地鞠躬，“对了，我今天来过的事，还希望。”
“我不会对他说的。”麦格教授朝她安慰地笑。
“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茉莉其实不想见到小天狼星和哈利，如果金斯莱知道的话，他们一定都知道了，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她只能狠下心，做好大不了之后都不见面了的准备，硬着头皮拍下格里莫广场12号门上的蛇形门环。
小天狼星和哈利还窝在家里打游戏，哈利上周末出差了，他俩这盘游戏到现在都还没通关，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正打到关键的地方，小天狼星一个手抖，掉进河里死了。
哈利哀怨地看他，小天狼星跳起来往门口走，一边说一边打开门，“谁大早上，茉莉？”
“小天狼星，嗯……不方便吗？那我改天再来。”茉莉往后退了一下，差点从楼梯上掉下去，只是这次没有扶住她的人，她下意识抓紧旁边的栏杆稳住身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小天狼星松了口气，摇摇头把路让开，“没有不方便，没有，进来吧。”
“哈利。”茉莉走进客厅，哈利还坐在地上等着小天狼星回来，“茉莉？！上午好。”
“上午好。”茉莉不自在地笑笑，“快到午饭时间了，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谢谢。”小天狼星接过茉莉手里的袋子放在哈利旁边，“有什么事吗？”
“我，是有件事想拜托你和哈利。”茉莉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小天狼星重新坐在地上拿起手柄，“别跟我们客气了，直接说吧。”
茉莉吞咽了一下，“是莱姆斯的事情，霍格沃茨在招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这很适合他啊。”哈利给小天狼星递了一块炸鸡，小天狼星点着头接过。
“对，但麦格教授说他还没回复。”茉莉的语气里有些担心，她看着地上两个大快朵颐的人，却感受不到他们分享食物的快乐。
“还没回复就是好事，毕竟他已经拒绝了不知道多少封魔法部的邀请函了。”小天狼星安慰地说。
“所以，我想拜托哈利能不能去劝劝他，他会听你说的。”茉莉期待地看着哈利。
“为什么是我？！”哈利瞪大眼睛，先抬头看向茉莉，然后又转向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你是他最出色的学生，你的存在代表了他真的很适合当一个老师。”茉莉诚恳地说。
“为什么你不自己劝他？你也是他的学生，而且你们。”哈利疑惑地问，小天狼星一个劲朝他挤眼睛示意他别再说下去，茉莉坦然地说，“因为我们分手了嘛。”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吵架。”小天狼星嘟囔着。
“事实上，我们完全没有吵架。”茉莉低下头调整情绪，重新笑起来，“哈利，你愿意吗？”
“我当然没问题，但他不一定会听。”哈利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他肯定会愿意的。”茉莉松了口气，“只要你们别告诉他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你们到底怎么了？”小天狼星皱着眉问。
“我……”茉莉觉得心里的委屈又快压不住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都了解他，他最不希望被人同情和可怜，所以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来找过你们。”
“好吧。”小天狼星点点头，“你最近怎么样？”
“我辞职了，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出国。”茉莉笑了笑，“对了哈利，乔治和弗雷德他们下个月一号重新开业，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玩。”
“他们告诉我了，不过是工作日，我可能没时间。”哈利拿起一张纸擦手。
“啊，这样。”茉莉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的游戏时间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茉莉。”小天狼星追到门口，茉莉停在台阶上回头看他，小天狼星走出来顺手把门带上，“莱姆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
“我知道，如果他自己没办法想通，谁也劝不了他。”茉莉低下头。
“我是说你们的事。”
“我们的事也一样。”茉莉扯起一个无奈的笑，“我总不能拿魔杖指着他让他跟我在一起吧？”
“也不是不行。”小天狼星想到之前看到的卢平的样子，觉得可能真的需要有个人拿魔杖指着他，“我开玩笑的，他那个脑子里进芨芨草种子了，隔阵子就得除一次草。”
“但我们谁都不能帮他除。”茉莉看着小天狼星，眼神里甚至都不同于很久之前她问小天狼星卢平是否喜欢她时的那副小心翼翼与忐忑，里面只剩下悲伤，小天狼星一时语塞，“那你们……”
“大概没有我们了。”茉莉知道不管再怎么笑都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心情，索性垮下脸来，“谢谢你，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抱歉。”小天狼星觉得茉莉反而比卢平还要更坚定些，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这没什么，别这样看着我，我刚好能有机会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原本还在担心可能跟他不在同一个国家，现在反而没什么顾虑了。”茉莉朝他挥手，“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面试的过程异常顺利，茉莉基于麻瓜医学的研究方向正是这个研究所一直都在推进的，而且茉莉还有霍格沃茨和圣芒戈的两封推荐信，多亏了麦格教授和斯梅绥克，他们在推荐信里提到的那些优点茉莉自己看了都脸红。
“欢迎你加入我们，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来上班。”玛丽亚·斯万森女士，研究所的负责人，对茉莉伸出手，“不过或许你需要一些准备，房子什么的，可以问问他们，他们很乐意带你认识这里的。”在聊天中茉莉了解到她的丈夫托马斯·斯万森在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做导师，从更高的层面来说，研究所跟卡罗林医学院是合作关系，这个高的意思是，这是瑞典魔法部部长和瑞典首相达成的共识。
“谢谢您。”茉莉握上斯万森女士的手，“我还有些想法想跟您讨论一下。”
“所以这就是你出去一个星期之后，刚回来就又要走的原因？”苏菲抱着双臂对正在收拾行李的茉莉说。
“我只出去了三天。”茉莉纠正她。
“但我一个星期没见到你了。”
“因为办了一些手续嘛。”茉莉直起腰看着衣柜。
“怎么这么着急啊？你说好给我当伴娘的。”苏菲看着茉莉像无底洞一样的箱子叹气。
“想早点过去熟悉一下，不然等到开学的时候所有事都堆在一起就麻烦了。”茉莉又扔了几件衣服进去，“下个月底，我记着呢，会请假回来的，别担心。”
“可我还想让你陪我挑一挑婚礼上的东西。”苏菲拎起一件来，“这个是不是太薄了？”
“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了，亲爱的，让乔治和你一起挑吧。”茉莉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好像是有点，不过反正箱子也装不满，带过去当家居服也好。不得不说这种正规生产的皮箱，确实比我自己用无痕伸展咒的要好很多诶。”
“那是因为你做的太敷衍了，伴娘的礼裙呢？”
“你定就好，你定什么我穿什么。”茉莉抬头朝她笑了一下。
“所以你现在是个麻瓜大学生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愿意去上学。”苏菲翻着茉莉放在床上的文件说。
“对，那个医学院是世界上最好的医学院之一，能在那里上课很幸运的，我甚至都没办法直接拿那里的学籍，还是让金斯莱帮我在爱丁堡大学做了一个学籍然后走交换生的流程去的，机会难得，我做研究也要用到麻瓜医学的内容，我想系统地学习一下。”茉莉感觉这几天自己都要跑断腿了，比起身体上的疲惫，大脑更是累到放弃运转，面对金斯莱的时候尤其消耗脑细胞，虽然他一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茉莉最后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他好几个条件。
“又要工作又要上课，你确定你还有时间回来？”苏菲把文件重新整理好。
“我确定，真的，我跟你保证。”茉莉从床上翻过去，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进行李箱，“我只打算选修几门课，不是真的奔着毕业去的，你放心吧。”
“好吧，那我们出去吃饭吧。”苏菲点点头，看着茉莉快空了的屋子说。
“出去吃？”茉莉不理解地看她。
苏菲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走啦，明天你就要远走高飞了，还不跟我一起吃个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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