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快要来到的月圆
chapter6
卢平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哈利，想到纳威。战争夺走了他所有的朋友，也夺去了这些孩子们本该幸福的童年。
如果他们都还在。
这十二年来他无数次这样想过，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个假设有多不不切实际，可是他总是忍不住这样想。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他强迫把自己从这种情绪里揪出来，随便想点什么，随便，他跟自己说。
他想到茉莉那双眼睛，眼睛里有疑惑和倔强，那是她心底的矛盾。茉莉心里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解决一些，他想起白天时拜访麦格教授的场景。比起她的同龄人来说，她的经历和顾虑都要多许多。
“麦格教授。”
“莱姆斯？”麦格表现出了一瞬间的讶异，她抬手把眼镜从鼻梁上拿下来，“我想你一定不是来找我闲聊的。”
“确实不是。”卢平微笑着说，用魔杖点起一把椅子坐下，在他上学时麦格就是他的变形课教授，十几年过去，两人还能有机会时不时面对面坐着聊聊，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我来说一些关于你之前跟我提到的五年级学生owl考试的问题。”
“哦是的，他们表现得如何？”
“总的来说，还不错，就是实践太少了。不过从我们那时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内容就少的可怜，只是他们几乎毫无决斗经验，简直难以相信。”卢平突然想起自己当时的实践经验大都是劝詹姆和小天狼星不要跟斯内普对打，顿了一下，“所以我想来多了解一些学生的背景，他们的经历和特长，这些能帮助我快速地了解他们。”
“关于学生的资料，我这里有一些，不过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包括他们前几年各门课程教授的评语，你可以拿去看一看。”麦格思考片刻，拿起魔杖点开了几个抽屉，羊皮纸从抽屉里飞出缓缓落在卢平手里。
“那看来我还需要去拜访一下其他几位院长。”想到斯内普对他的态度，卢平无奈地笑笑。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麦格教授，我能否多问一句，有关茉莉·兰波小姐。”
“茉莉？她发生什么了？”
“不，没什么大事，只是她想找我进行课下补习。”卢平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茉莉有些害羞又极为坚定的表情，“不过她好像不是很接受自己是个巫师，我是说，她内心好像不太相信魔法。”
麦格看着表情难得严肃的卢平，思索了一阵缓缓开口，“她的母亲是个巫师，不过没有人知道她母亲是谁，似乎是在上一次战争中去世了。她由她的麻瓜父亲抚养长大，她父亲是个医生，在她三年级时去世了，她写信来问能不能让她的爷爷成为她的监护人。”
她说得很慢，像是在回忆，或者组织语言，几乎是一句一顿地说完了茉莉的身世。
卢平能感受到麦格在努力压抑情绪，尽可能用叙述的语气来说话，这并不像她的性格，她露出怜惜的神情来，几乎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她是个非常沉稳的小女巫，不过她好像更喜欢麻瓜的世界。她在11岁之前没有过一次明显的魔力展露，霍格沃茨的信送到时她和她父亲都不太相信她居然是个巫师，不过她的嗅觉非常灵敏，是天生的。”
屋子突然安静下来，卢平看着麦格，等她继续说些什么，麦格教授摇摇头，“就是这些了，如果我没记错，她成绩一直都还不错，在学院里的这些调皮鬼中，是最听话的那几个。”
卢平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非常感谢您的资料。”他挥了挥手里的羊皮纸，“我会仔细看看的。”
“莱姆斯，真高兴你对他们这么上心，我早就跟邓布利多说，我们需要一个更有能力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你能回来大家都非常高兴。”
“我也很高兴我能回到这里。”
麦格给卢平的材料里非常详尽地介绍了每个学生在每一学年的表现，包括课堂表现和日常表现，每一年的考试成绩，还有教授们的评语。
卢平一张一张仔细看过去，忍不住想，如果他们上学时也有这些记录的话，那詹姆和小天狼星的羊皮纸长度怕是比韦斯莱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今天有一节二年级的课，一直看到晚饭时才勉勉强强看完，虽然内容多到有些杂乱无章，但至少他现在对每个格兰芬多的学生都有了一些了解。
哈利真的跟詹姆很像，连擅长的科目都是，虽然成绩上看起来没詹姆那样说得过去，但想到每一年都有些事情影响，总的来说还不错。纳威的草药课学得很好，想到艾丽斯和弗兰克，他的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或许自己还能帮到他一些。
至于茉莉，就像麦格说的那样，只有一点她没有提到，茉莉的魔药课成绩很好。卢平看着手里羊皮纸上熟悉的字迹和语气，还是那样的刻薄，能得到西弗勒斯“做得还不错”的评语，卢平相信她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至于“但是”之后的那些话，可以忽略不计。
茉莉和苏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卢平转身回到办公室，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如何向西弗勒斯讨要斯莱特林学生的资料，忍不住按揉着太阳穴，又免不了一番唇齿之争，他不是没有想过找个机会跟西弗勒斯和解，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年少轻狂时的恩怨随着逝去的人一起留在了过去的时间无法再改变，而现在，卢平想到邓布利多找自己时开出的条件，不禁苦笑，由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每个月熬制的狼毒药剂，是他难以抵抗的诱惑。
说不感激是假的，但是想到那天在教师休息室他对纳威的评价，他绝不能认同这样的教育方式，卢平摇摇头，总要面对的，自己还要每个月去找这位魔药大师取药剂不是吗。
以星期划分时间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月底，卢平可以感受到茉莉在这几次课上已经有了一些转变，但似乎总是在释放出攻击咒语的时候犹豫不绝。
月圆前的最后一个周五，茉莉和苏菲准时来到教室，茉莉吸了吸鼻子，转头问苏菲，“你有闻到什么吗？”
“没有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看到卢平从办公室走出来，苏菲忙打了个招呼，“教授晚上好。”
“晚上好教授。”
卢平朝她们点点头，挥舞魔杖点亮了教室里的灯。
“你们都没有闻到吗？”茉莉看向卢平。
“闻到什么？”卢平问道，手上的魔杖没有停下，指指点点地布置今天的教学场地。
“我不知道教授。”茉莉又深吸了一口气，“总之是不太好闻的味道，有点苦，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气味。”
卢平的手顿在半空，为了掩饰尴尬，拿着魔杖耍了个花儿才收回来。
“看起来真酷，教授。”苏菲称赞道。
“斯内普教授刚刚来过。”卢平没有看她们，转身整理长桌上的羊皮纸，“可能是什么魔药的味道吧。”
茉莉疑惑地看向他的背影，没再说什么。
下课后，卢平照旧送她们到教室门口，“很抱歉，我有一些私事，下周不能给你们上课。至于之后什么时间上课，课表会通知你们。”卢平朝她们平淡地笑着，语气就好像说晚上吃了什么一样轻松。
“没关系，教授，我们可以复习一下最近的知识。”苏菲这样说，茉莉也跟着点头。
卢平正准备跟她们道别，茉莉突然开口，“对了教授。”她像是鼓足勇气才说出来这句话，迟疑地接着说，“您的巧克力是在哪里买的？”
卢平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问题，开朗一笑，“是蜂蜜公爵最好的巧克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
茉莉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连连摆手，“不，不必了教授，非常感谢，我们下周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
卢平打趣道，“我以为学生们对霍格莫德的商品都已经了如指掌了，毕竟从我上学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卖这些东西。”
茉莉推了一下眼镜，“我，我平时买的东西都比较单一。”
“是的，她之前吃过一次滋滋蜂蜜糖，飞起来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从那之后只吃菠萝蜜饯。”苏菲笑着说，被茉莉不轻不重地推开，又蹦蹦跳跳地弹回来搭上茉莉的肩，“教授你上学的时候对霍格莫德了如指掌吗？”
卢平眯起眼陷入回忆，然后得意地挑起眉，“不只是霍格莫德，整个霍格沃茨都了如指掌。”
“不可能，霍格沃茨那么大。”苏菲为了表示自己不相信这件事，还重重地摇了几下头。
卢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离宵禁还有一阵子，苏菲，或许你可以带着茉莉去地下室，在礼堂的正下方，可以看到一幅水果画像，挠一挠上面的梨子，我想你们还来得及吃点夜宵。”卢平笑着看着苏菲，“作为格兰芬多的级长，我想你一定知道怎么过去。”
“谢谢卢平教授，在周五晚上，这真是个好主意。”苏菲一边说一边拉着茉莉跑远。茉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苏菲拉走了，只能跟着说了一句，“教授再见。”
“真有闲情逸致啊，卢平教授。”两个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身后突然传来斯内普的声音，卢平转身抱以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今晚给学生上课，还没来得及过去。”
斯内普冷笑着递给他一瓶魔药，“亲爱的卢平教授，还真是毫不遮掩对于格兰芬多的偏爱。”
“我想你也一样，西弗勒斯。”卢平伸手接过来，毫不在意斯内普话里的攻击。
“赶快喝掉，我可不想斯莱特林的学生在欣赏圆月时被散步的什么奇怪生物吓到。”
“谢谢你的好意，西弗勒斯。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下周五有一节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我希望你能。”卢平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很难看，像是吃了一整罐鼻涕虫，“真是伟大又善良的好意，卢平教授，施舍给我一个教授这门课的机会。”
卢平撇撇嘴不再发表意见，斯内普也不想再听到什么，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会去的。”
卢平看着斯内普远去的漆黑一片的背影，喝了一口手里的药剂。
还是那么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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