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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跟踪撞破偷情事,元侃酒楼戏美人


十  撞见偷情

        连铭感慨了一番,赶紧急急换了身衣服,挑着一付货郎挑子出了门,挥手叫了个驴车,直奔城北十里铺张家村。不到一个时辰,到了地方,太阳才刚刚升起。他挑着担子,摇着拨浪鼓,在村里溜达起来。

        听到鼓声,街上原本闭着的门次第开了,纷纷招呼着,让他近前,女人们挑些红头绳等日用品,孩子们当然热衷各种糖果。

        刚忙完一阵,连铭直起腰,擦了把汗,忽然听到一个哑嗓子在喊他:“那货郎,这里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细麻杆男人正冲她招手,正是周歪脖。这郑歪脖是本村人,长得倒也周正,可惜年幼时得了一场怪病,此后与人说话总是歪着脖子,平日里靠卖水果为生。虽然身为男人,却比长舌妇女还嘴碎,张家长李家短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

        郑歪脖见连铭走近,压低声音说:“旁边新建的房子,就是陈平的家,我和他家人不对付,从不来往,你自己敲门进去吧!”

        连铭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百文钱,塞到他手里:“这还是喝酒钱,你先拿着,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郑歪脖口里说着“客气了!客气了!”,手却忙不迭地接过,一转眼就跑回自己家里。

        连铭抬眼看陈平的新房,门楼高大,门口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在这附近村庄算是比较气派的房子。

        昨日,郑歪脖给他留话:本村失踪三年多的陈平突然回来,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几个月来又是盖新房,又是张罗着让人说媒,出手阔绰得很。这陈平原本是浪荡公子一个,习文练武一窍不通,失踪前仗着生就一副好皮囊,专干些勾搭大姑娘小媳妇的勾当,在周围名声很臭。

        连铭当时心想:人家突然发达了也说不定,关键是在哪里发达了?干什么发达的?这才是疑点!但郑歪脖却一问三不知,他只好自己来弄清楚了。

        连铭蹲在大门下,连摇拨浪鼓,心想: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果然,功夫不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个人头来,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嘟囔道:“那货郎,一大早你娘死了?报丧呢?”

        连铭心头的火“噌”就一下上来了:他娘的!这人怎么如此说话!

        但他还是脸上赔笑:“打扰大哥了,早上没吃饭,想讨碗水喝!”

        那人这才开了门,慢悠悠走出来。连铭看他也就二十多岁年纪,皮肤白皙,细眉俊目,一双眼睛充满狐疑地在连铭身上闪个不停。

        半天,才挤出一丝笑意:“进来吧,出门在外也不容易!”

        进了屋,连铭打眼一扫,家具一应都是新的,还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木头清香,有木梯子通向二楼。

        连铭喝了一瓢水,用袖子抹抹嘴角,故意说:“大哥,你这房子新修的吧?修得真阔气!”

        听到恭维的话,陈平十分高兴,接了话说:“可不咋的?花了我二百两银子!”

        “大哥做什么买卖,这么有钱?”连铭顺着他的话说。

        “说起来可是受罪挣来的!我贩过羊,挖过矿,还卖过药材,总之什么赚钱干什么!”陈平说起来一脸自豪。

        “那本钱可不小呀!我早就不想干这小本生意了,不挣钱!”连铭流露出十分羡慕的样子。

        “我这本钱也是向朋友借的!滚雪球一样攒到了现在!”陈平抑制不住一脸得意,转而催促连铭:“喝完没?喝完赶紧走!我还要出去办事!”

        “不喝了!谢谢大哥!”连铭赶紧出了门,挑了担子,蹲在巷子口。

        不一会,看见陈平收拾得风风光光出了门,就在老远处跟着。

        陈平时而快,时而慢,有时正走着,突然转过身;有时还故意转个弯,再绕回来;

        连铭庆幸自己没有跟得太近,心里想:“这陈平还真不好对付!”心中认定这陈平绝非常人,防备意识肯定是经过长期训练出来的。

        两个时辰后,陈平在一条街口附近,拐进一家住户。连铭只看见街口那家“陈家酒馆”的牌子分外显眼,再往里走,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一家连着一家。

        连铭隐约记起,这是张耆家附近。

        连铭干脆压低了斗笠,走近巷子。陈平进去的是个临街小院,门虚掩着。

        连铭等了几分钟,跟着走了进去,他早想好被发现的应对:有人问起,就说自己被屎尿憋急了,想方便一下。他自己都不由被这个借口逗笑了,大街上的公用地方,确实离这里比较远,倒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一楼的屋子都锁着门,二楼只有楼梯口的屋门没有上锁,乔霸断定陈平就在这间屋里,就蹑手蹑脚地上了楼,贴在墙边。

        屋里呜呜啼啼一个女人小声哭泣,中间还加杂着埋怨声:“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出去就是好几年,也没个音信,咋没死在外边?”

        “这不是回来了吗?在外边天天想着你,谁知道回来就听说你嫁人了,好不伤心!”一个男人的声音,想必就是陈平了。

        “那你让我等你到人老珠黄?”女子止住了哭声,接了话说。

        “听说嫁的是个王府指挥使,多大的官呀?”

        “啥屁官呀!其实就是个管家,啥事都管!就是不管自己的家,害得我和守活寡差不多!”

        “对你怎么样?还贴心吧?”

        “能怎么样?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对了,你家相公叫什么?看我这个记性,前几天才在咱庄里人听说,这就忘了!”

        “张耆,知道哪个耆吗?上边一个老,下边一个日头的日!”

        “名字倒是不错,跟的是哪家小王爷?”

        “襄王,当今皇上的老三儿子!”

        “喔!你这院子平日了人多吗?我咋看着今日没人呀?”

        “晚上人多,房子租出去了,租客们白天各行其是,晚上回来。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那不是上天给咱俩的好机会?让咱们重温旧梦?”

        “你脸皮还是那么厚?嘴倒是怪甜!”

        接着听到女人吃吃的笑声,一阵衣服淅淅索索的落地声------

        连铭赶紧下了楼,快步出了院子,心中不停地骂:“真他娘的晦气,遇到这么一对狗男女!”

        他站在街口,想起两人的对话,那女的分明是张耆的浑家。他和张耆自是熟识,虽然还没到兄弟的地步,但张耆结婚时他也是来喝过酒的。没想到有头有脸的人,娶了一个这样的混蛋女人!

        告不告诉张耆呢?

        告诉他,人家夫妻一吵架,大闹一通,弄得丢人败兴,谁脸上有光?

        再说,捉贼拿赃,到时那女的要不承认,倒打一钯,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不告诉他吧,又觉的不够朋友。

        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样办,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慢慢往回走去------

        十一  郎情妾意

        下午时分,元侃叫来王世忠,和他一起换上青色外衣,张耆仍旧是身上衣衫。外人看了,元侃像个商人,王世忠是保镖模样,张耆倒像个跟班。三个人互相看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耆去库房支了十两银子,回来的时候忽然想起,大门口当值兵士杨崇勋,想让自己在襄王面前说他的好话,这倒是个机会,于是犹豫着对元侃说:“守卫杨崇勋正好该下值,很有些拳脚功夫,不如把他也带着,遇事也能应付。”

        元侃急着要出门,爽快地答应了:“叫他换了衣衫门外候着!”

        张耆在门口喊来一人,让他出去送信给杨崇勋,自己则拉了王世忠悄声说:“哥哥莫要介意。其实有你一人护着襄王就行了,主要是弟弟我欠这杨崇勋一个人情要还。”

        王世忠则憨厚的一笑:“弟弟说得哪里话?这杨崇勋身上有些功夫,可惜是个大头兵。”

        三个人走到偏门的时候,那杨崇勋何等精明,早就换了一身灰色衣服,又叫了两辆车,满脸精神地在车边候着。

        王世忠护着元侃上了一辆骡车,杨崇勋跟着张耆上了一辆驴车。路上,杨崇勋不停说着感激的话。在他看来,能这么近身的跟着襄王公干,不但可以成为和其他侍卫谈论的本钱,关键是襄王一旦将来授实职,说不定会赏自己个一官半职,总比大头兵强得太多。心中想着,张耆这人委实不错,要换了别人,不知道自己需要破费多少个大钱呢。

        半个多时辰后,到了昨日的地方,王世忠扶着元侃下了车,张耆付了车钱。杨崇勋奋力拨开人群,张耆在前,王世忠在后,把元侃护在中间。刚挤进人群,鼓声突起,同昨日一样,先慢后快,还带着花样。

        元侃看那女子,模样秀丽清纯,眉目含情,面对众人毫不怯场,落落大方,虽穿着普通,但不知道却要强过那些毫无韵味的大家闺秀多少倍!

        女子开口唱道:“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凤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xia)”

        元侃不知此曲何名,又是何人所作,只感到幽怨之极,只让人听了心中好似有万千不如意欲喷腔而出,正暗合了自己此时的心境。

        女子又唱李煜的《相见欢桃花谢了春红》,元侃只感到她已如诉如泣,自己早已忘了身在何处,分不清曲里曲外,只想独自聆听她讲述经历的众多无奈。

        元侃正在暗自伤神,曲子停了,只见那女子对着众人作了个揖:“今日权且结束,就不收钱了。”

        众人议论纷纷,元侃发愣间,那女子随了张耆走上前来,深施一礼:“小女子见过公子!”

        元侃自幼长在宫中,也算是见过长相艳丽的女子众多,此刻却心中突突直跳,情急之下,白脸竟然瞬间彤红。正不知该如何说话,张耆快步上前,附耳轻声说:“请王爷移步前边胡家酒楼,此女子随后就到。”

        元侃心中暗喜:这张耆深知我心,真是极会办事。

        胡其筠闻听张耆带了三个人到了门口,下楼迎时,只见中间那位白面大耳,气度不凡,浑身透着华贵之气;左右两人,一个粗壮,一个瘦高,俱是眼光敏锐,一看就是练过功夫;

        看到旁边的张耆冲自己眨了下眼睛,胡其筠自然明白了几分,慌忙把四人迎到三楼自己专用的雅间入座,忙着吩咐小二上齐茶点,又特别交代今日不在三楼待客。

        功夫不大,刚才摇鼓唱曲的女子到来,众人知趣退出门外,只留元侃和那女子在屋中。

        初时,屋内一片寂静,一会便开始说话,不时夹杂两人的浅笑声,想来十分融洽。

        张耆、王世忠、杨崇勋三人怕惊扰了元侃的兴致,在门外不远处互相低声说着闲话。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里面却似有说不完的话。胡其筠是何等样人,早让小童在隔壁房间摆好了果品和凉菜,然后,自己在门口亲自候着。

        终于,听到元侃叫张耆的名字,张耆忙应着开了门进去。稍倾,元侃和那女子先后走出,脸上俱是挂着笑容。

        张耆引着元侃在安排好的屋内入了正座,让那女子坐在元侃下手,女子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入座。元侃看看依旧站着的三人说:“你们一起吧,权当作陪刘姑娘。”三人这才知道,那女子姓刘。

        王世忠、杨崇勋在门口处坐了,张耆吩咐胡其筠开始上热菜。姓刘的女子早端了酒壶,起身给元侃斟满了一盏酒,接着到了三人身边。三人慌得着站起来,口中连说:“使不得!使不得!”元侃哈哈大笑:“佳人斟酒,口留余香!”

        笑毕,指着女子介绍说:“此女可非凡人,乃是我朝名将之后。”看三人皆一脸惊讶,就接着介绍她的身世。

        原来,这女子叫刘娥,祖父刘延庆是前朝右骁卫大将军;其父刘通官拜当朝虎捷都指挥使,领嘉州刺史(今四川东山),后战死;刘家自此败落,年幼的刘娥便随母亲寄居姥姥家中,去年随表哥来汴京谋生。表哥龚美,是个银匠,在青羊巷支了个摊子。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此女卓然不群,原来竟是名将之后!

        有佳人相伴,几盏酒下肚后,元侃自然性情大开,频频和刘娥碰酒,刘娥也是来者不拒。杨崇勋位卑,和襄王又没有什么交情,自然唯唯诺诺,不敢像平日吆五喝六那样放开大喝;张耆和王世忠则是职业习惯,跟着韩王公干从不喝酒,今日都破例喝了几盏。

        此时,热菜先后上桌,摆了满满一桌子,无非是昨日胡其筠介绍过的菜品,很是丰盛。元侃感叹道:“想不到这家店里竟然有宫廷名菜!”尝了两口连连点头。

        元侃借着兴致,对众人提议:“今天就不行酒令了。我说一句话,你们跟着说,谁说错了罚酒!”众人齐声附和。

        元侃危襟正坐,慢慢说道:“鸾老头脑好,好头脑鸾好!”张耆听了,心中暗笑:襄王又在拿这拗口的词来捉弄人。

        原来,这句据说来自隋朝大将军施若弼,是他取笑一位叫“长孙鸾”的老年大臣时说的。那老爷子头发快掉光了,说话严重口吃,施若弼竟然编出这样的词来戏弄人家。

        上个月,元侃从一宫女口中听到了这句,觉得有趣,今日正好拿来一用。

        元侃让王世忠和杨崇勋先来,两人结结巴巴早忘了词;张耆在元侃私下练习这句时早已熟练,此时却故意说错一个字;到了刘娥,竟然用汴京口音流利说了下来。

        元侃大喜,陪着被罚的三人喝了一盏,刘娥唱了支小曲助兴。

        众人吃了酒,用了饭,又回到原屋喝了胡其筠的上等好茶,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酉时(下午六点)。此时,元侃酒已醒了几分,忽然想起自己只顾玩耍,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张耆何等样人,早从元侃脸上看出了他的心事,就赶紧让王世忠和杨崇勋下楼找三辆车等候,自己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准备递与刘娥。元侃看了笑道:“你怎的如此小气?”        张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拿出一两,一起递过去,刘娥推辞不要,在元侃的劝说下才收了,放入衣内。

        楼下的车已经准备停当,胡其筠从元侃目送刘娥上车离去恋恋不舍的眼神中,似乎悟道了些什么什么,不由的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见小二在看他,又赶紧忍住,恢复了一脸严肃------

        元侃回到襄王宫的时候,西边一抹残阳还未落尽。他赶紧换回平日衣服,急急到了东宫。说起来,自从生身母亲去世以后,现在的李皇后对他弟兄两人还不错。住得相距不过一里多地,却并不时常往来,昨晚李皇后突然让人传口信,今晚让他见面,想是为了太子被废一事。

        诺大的东宫内,只有丫鬟香儿在劝慰着凤冠凌乱、满脸哀愁的李皇后。才有半月不见,竟是憔悴了许多。见到元侃来到,一把拉住,忍不住放声大哭。香儿知趣的退到门外,悄悄关了屋门。

        元侃宽慰了几句,李皇后才忍住悲声,慢慢说道:“这两天来我都在想,你哥哥出了这等事,皇儿你今后可是凶多吉少!”

        元侃大惊:“母亲何出此言?”

        李皇后叹了口气:“你爹爹一向喜欢陈王,如今你哥哥太子被废,陈王早晚被立。古来为争上位,亲兄弟之间尚且自相残杀。如你父皇和我在,尚可保全;可我们能有几日?到时新君即位,怎能容你?”

        几句话说得元侃心惊胆战,冷汗顿出。

        “为此,你要早做打算,一面交好陈王,使其不忍加害;还要早早私下笼络势力,以求自保,但万万不可使其看出端倪!”

        李皇后一番话犹如重锤,击打在元侃内心,但眼下自己无职无权,到头来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再反过来一想:也不尽然!这李皇后和老二元祐之母间一向明争暗斗,互不相让。李皇后亲女刚刚五岁,继位明显不能,正好元佐和元侃生母离世较早,精明的李皇后就把二人视为己出,免不了平日关照,其中自然有自己的目的在里面。正如她告诫自己此后凶多吉少的话,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真实的成分?

        当夜,元侃久久无法入睡,总觉得暗夜里有种威胁在悄无声息地逼近自己。他越想越怕,忍不住披衣拉开房门,喊了两声张耆:“起来陪我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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