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六第章 异国情结/第10章 河马撞舟

10、河马撞舟

        两年后，夏双武被派往赞比亚，升任中国驻赞使馆行政参赞，聂荣苓则调到中国援赞医疗队工作。赞比亚同样是非洲中南部的一个内陆国家，境内的赞比西河，发源于赞比亚西北部边境山地，是南部非洲最大的河流之一。两岸风光秀丽，野生动物资源非常丰富。犹其是闻名世界的维多利亚瀑布，气势宏伟壮观，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大批游客。

        不久，赞比亚政府组织一次观光旅游，邀请的对象是一些友好国家的使馆人员，观光路线由赞比西河沿岸，直抵维多利亚瀑布，夏双武和聂荣苓夫妇应邀前往。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灿烂的阳光驱散了河面的薄雾，奔腾的赞比西河像匹难以驯服的桀骜咆哮着涌向下游，激流中的每一道涌浪都清晰可见。岸边停靠着一长排独木舟，每只舟上配有一名导游。中国使馆来了六个人，分乘三条独木舟。夏双武和聂荣苓这条独木舟上的导游叫特姆伯尔，是三条舟上的领队。特姆伯尔30出头，瘦高个儿，消瘦型脸型，同国内成衣店里黑人模特模具像倒有几分相似。他出生在赞比西河不远的一座山寨里，是个喝着赞比西河的水长大的。寨前屋后的石坎，摔打出他一身健壮的体魄，汹涌澎湃的赞比西河，铸就他一副豪爽奔放的性格。十九岁那年，他刚刚到国家旅游局来的时候，曾用三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至少一年才能完成的旅游导游训练课程，取得了在河流中从事导游的资格。两年后，在一次导游中，遇到紧急情况，他挺身而出，奋力在急流中救起落水的游客，化险为夷，很快被提升为领队。另外两条舟上的导游分别是27岁的罗伯逊和22岁的伊瓦斯。他们在这家旅行社干了多年，导游经验十分丰富。尤其是罗伯逊，多次带着游客往返于波涛汹涌的赞比西河上，从未出现过差错。就连年纪最小的伊瓦斯也通过了考试，已取得见习向导的资格。中国使馆的六个人在三个实力型导游的带领下，沿着赞比西河宽坦的河面顺流而下，为的是能一睹神奇壮观的维多利亚瀑布的真面目，同时饱览沿岸秀丽的自然景观，近距离地观赏生活在这一带的大象、狮子、鳄鱼和河马等野生动物。

        在待发的独木舟上，夏双武、聂荣苓和其他游客一样，静静地坐在上面。独木舟成一字摆开，游客一个个兴致盎然。出发前，中间的独木舟上响起特姆伯尔粗犷而风趣的声音：“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大家参加我们的这次‘帝王之旅’！出游之前，我特别告诫大家，一定要像帝王一样轻轻松松地坐在舟内，不要将手放入水中，因为河中的鳄鱼会将您的手当作鱼咬住不放。另外，还要小心河马，它们有时会突然从水下冒出来，袭击独木舟，将人撞入水中。但不要紧，它们是不会吃人的，因为它们都是素食主义者。祝大家旅途愉快，出发！”

        于是，三名导游操起各自手中的桨，每只独木舟载着两名游客、一名导游，缓缓地向河心驶去。

        这天遇上个好天气。黑白相间的云彩漂荡在空间，巨伞一样挡住灼人的阳光。几只水鸟在水面上下飞来飞去寻找食物。清澄的河面碧波荡漾，充满一片欢乐、热烈与祥和的气氛。

        罗伯逊在前面开路，特姆伯尔居中，伊瓦斯断后。他们在水中划着，不时用桨敲打独木舟，目的是不让那些潜伏在水底的河马露出水面。三只独木舟顺流而下，向河的下游飞快地驶去。

        行了不到一公里，河床变得狭窄起来。这里系维多利亚峡谷的多岩地段，河面不时有巨石露出水面，就像一匹狰狞的巨兽暴突的牙齿。为了不让独木舟撞着岩石，罗伯逊使出浑身的解数，以桨代篙左右挥舞，独木舟像离弦的箭，穿行在礁石之间，惊险而又刺激，坐在前面的聂荣苓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叫。

        这时，前面一块巨大的馒头状的礁石挡住去路，罗伯逊不得不用桨顶住礁石。不一会，三只独木舟巳有两只从礁石旁顺利通过。当最后一只独木舟从礁石旁边绕过时，突然一匹粗壮的大河马从独木舟的后面“哗”地一声露出水面。它不等他们离开，忙用它那油黑的巨头用力一拱。听得“把”地一声，独木舟的艄尾高高地翘起来。站在独木舟后面的伊瓦斯躲闪不及，跌落水中。独木舟上的两名使馆工作人员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可怕情景吓得面如土色。失去平衡的独木舟剧烈地摇晃起来，二人抓紧船帮子，呆呆地望着水下束手无策。

        听见响动，行在中间的领队特姆伯尔回头一看，见伊瓦斯正在水中挣扎，河马张着血盆大嘴“哗”地一声潜入水中。特姆伯尔赶紧调转船头朝伊瓦斯划去，并大声叫道：“沉住气，我来了！”

        此刻，两名使馆工作人员乘坐的这只独木舟上失去了导游，二人很快从极度的恐怖中惊醒，拼命地稳住船身。他们顾不上有可能被鳄鱼咬手的危险，以手代桨拼命地划水，以逃避河马的追击。驶在最前面的罗伯逊一边将小舟划向一处浅滩、一边高声叫道：“快，伊瓦斯，你左边有块石头，快游过去！”

        当特姆伯尔的小舟快要接近伊瓦斯，就要将他拉上船的时候，河马突然又从水中冒了出来，从中间将他们分开。它张着血盆大嘴怒吼着，露出粉红色的喉咙。尖利的牙齿粒粒可辨，一对鼻孔水枪般不停地喷着水柱。它不等特姆伯尔收桨，将巨斗似的大脑袋用力一摆。特姆伯尔措手不及，也被撞得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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